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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城市 共創臺北潮流願景 - 臺北產經資訊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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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城市 共創臺北潮流願景

面對全球競爭,臺北市不只拼硬體,更要成為讓人「想留下、住得好」的城市。未來的臺北,需要更多讓不同族群自在交流的共享空間,也要保留街角氣味、老市場色彩與歷史古蹟裡的生活記憶,把文化轉化成新世代的日常。這座城市的美,不在天際線或浮誇地標,而是讓每個人都能幸福、安心的生活感。少一點張揚,多一點真誠,臺北的魅力,正是這份踏實與溫度。

前言

「現在—未來」標誌時代的軌跡,由於人類生活狀態的改變,並伴隨著知識、科技、思想及地緣政治議題的擾動,都市總成為思想辯論的焦點。

這百年來的城市樣態的辯論及提案,百花齊放—「工業城市」(1904/ Tony Garnier)、「花園城市」( 1903/ Ebenezer Howard)、「現代城市」(1922/ Le Corbusier)、「廣畝城市」(1939/F. L. Wright)、「行走之城」(1964/ Ron Herron)、「即時城市」(1968/Peter Cook)等等屢屢打開我們的眼界,也試圖重新定義人類的生活新樣態。但許多因城市發展而產生的爭辯,常成為政府管理下的衝突;土地抗爭、社會階級對抗屢見不鮮已成為日常;猶如社會學家桑內特(Richard Sennett)所言:「崎嶇困難的都市地理學,構成了獨特的道德承諾」。的確,都市已不再是單純的物理性規劃問題,都市是一種價值的論述,一種對於生活狀態的期待。

轉變中臺北的未來

臺北市,這一個我、家人及許多友人生活的城市,我對其情感深厚,以生活在其中為豪,也樂於向國外友人分享這裡的美好。我深知它歷史的發展,也因工作的內容曾協助數項政策的推動。我曾想像50年之後,我的孩子如還在此生活,臺北在一個怎樣狀態的城市?正因為這樣血緣、記憶延續的情感,「未來的臺北」不會是一個被我分析下的議題,它成了一種近乎責任式的關注,以及一代接續一代的倫理承諾。

臺北正在轉變中,轉變的必要性來自於人們對於市政殷切的期待,也來自於臺北已成為國際社群的一環。競爭發生在生活品質、環境舒適、人才競爭等各面向。我雖開心這個城市有著現代城市應有的設施及樣貌,它的基礎建設及服務已達高水準,文化設施也很能滿足需求;但臺北市,也像世界其他近百年發展起來的大都市一樣,也面臨因歷史因素產生的窘迫,或因為法令不足或思想未及,讓它在與許多規模相近的城市比較下仍有許多亟待努力改變之處。

臺北在面對其未來時有何需要的轉變? 

1.共有城市

在桑奈特的一書《建及居: 城市中的倫理》(Building and Dwelling: Ethics for the City)以及史塔維達(Stavros Stavrides)的名著《共有城市》(Common Space: The City as Commons)中,討論當代城市的新價值。他們鼓勵我們的城市在進步化的過程中,必須面對城市形成過程必然發生的差異;不論差異是源於族群或社會階級問題,城市的空間必須要能主動釋出善意,讓城市透過接受差異而具有「共有性」。他們認為儘管差異看似會產生矛盾齟齬,但這其中也將激發出活力及創意。在臺北市百年的現代化過程始於權威性的都市計畫系統,硬體建設代表著進化及美麗,然而權威下的現代性也為社會埋下許多不平的引信,更走進了單一化的陷阱。臺北要走向一個以人為價值的城市,首先要能提供更具公平、自由的機會,吸引各族群一起為城市的美好而努力,使臺北成為一個「共有之地」(common ground)。

共有的本質是包容以及適度的提供空間的開放性給予需要的族群;北車前聚集的印尼朋友、中山北路三段附近周末出現的菲律賓聚落,都是一起協助這個城市前進的力量;而臺北逐步老化的年齡層需要的無障礙設施、長照營造點、公園舒適休息的角落,也都是給予一種共有價值的呈現。人在都市中的權利不只是要求滿足、保護其生理上的存活,也要求一個能夠感受自由及安寧的狀態。海德格解釋了何謂「居住」(dwelling)的意義:「居住便是能在平安中,能在自由中保有真實自我的價值。」(Heidegger,1977)倘若人能不被威脅,以及不因恐懼而威脅他人,心靈及身體上的寧靜及自由將成為城市持續邁向以人為本價值的未來城市。

哲學家傅科(Michel Foucault)認為真正反映人性價值的空間體系為「異質空間」(heterotopias);在共有價值下,「異質」是城市價值的一環。異質性空間是一種超越日常經驗的空間地景,它能提供市民可以沉思、發呆,甚至能將其慾望置放於一個可以有所歸屬的地點。多年前臺北市區內屬於邊緣地區的蟾蜍山、寶藏巖聚落,在成功地被保存後,已經成為推動創意、培育年輕藝術家的基地;2021年,位於建國高架橋及八德路交叉口下方,半廢棄的市場出現了一個有趣的「橋洞計畫」;藝術家們探索周遭歷史地理關係,並以工作坊帶領市民走進這些他們不曾進入的地點。最終的展覽猶如一場城市中「異質世界」的漫遊,它將市民的目光帶入一個尚未被正視的城市一隅。祈願臺北的未來不是機械運作下的一致景致;白天的城市仍然以其紀律穩定地運行,但到了夜晚,這個城市能在提供多樣的魔幻滋養。在「共有」的價值下,臺北要能超越平庸、單一、世俗與功利,並能留出一些不被定義的空間,以供未來想像的孕育及發展。

2.記憶城市

一個具有靈魂的城市,來自它如何記憶自己。哲學家勒菲伏爾(H. Lefebvre)說:「都市不是一種文本,而是質感」。記憶的都市,並非以建築、紀念碑等大建設來呈現,而是來自於細微,來自於存在於街角的氣味、地景的輪廓、聲音的迴盪;記憶是被刻畫在城市的膚理內層中,是經過時間考驗過後的傳奇;唯有它的存在,我們的子孫在具有想像他們未來的基礎。

波特萊爾筆下的巴黎是他所謂「將記憶沉入下方」的提煉,帕穆克(O. Pamuk)筆下的伊斯坦堡則充斥這座城市死亡氣息的憂鬱,流亡中班雅明記憶中的兒童時代柏林是一個讓「時刻叫醒他的殘影」,而白先勇筆下的臺北人則是儘管魂魄留在他處,但是還是大口呼吸這裡空氣的臺北人。「地點的氣息」將人們帶到一種「永恆」的回溯中,也唯有「永恆」得以以其超現實的面貌,對抗著稍縱即逝的現代速度及不忍面對的現實。往往一幕幕的「似曾相識」,提醒著一個城市的居民,他有一份過去的連接。

臺北的記憶不是被供奉在博物館中的典藏,而是日常的生活;萬華的青草巷中的草葉味道、西門町火車通過的平交道聲響、環南市場中超現實的顏色、以及那些發著霉味的牯嶺街舊書堆,都是最真實的臺北;儘管它們不是已經消失,要不就退了色,但臺北的身分少不了這些線索。當生活質感換成賣場中沁涼冷抽的空氣時,人們將發現他們只存在於當下物品的價值;雖然老市場的記憶已逐步淡出在年輕世代,但是那些混合的氣味卻能撩起一種既屬於遠處也在近方的情緒,也讓人們擁有可以進出過去及現在的鑰匙。

臺北的未來願景在面對記憶逐步稀薄的年代,始終能夠記住他自己的身分。臺北超過520餘件的古蹟以及歷史建築雖扮演一定的角色,但要將過去帶入未來,並轉譯為新一代朋友的需要。能將最前衛的使用與最具歷史意義的空間並置,正是當今世界重要城市發展的重要論述。臺北的當代美術館(MoCA)位在一座百年古蹟中,其衝突所散發的正是一股超越時空價值的藝術想像;而部分開放的國家鐵道博物館,其收藏的不只是修復的空間資產以及靜態的物件,而是鐵道文化與臺北人生活變遷的論述。

在面對新科技的介入,買賣不再需要上街、文字不再被閱讀、命運的祈求也不需要進廟庭,或許有一天當臺北記憶稀薄到臺北這個名字就可以換成以數字為代碼。除非這一個稱為臺北的城市仍然記得自己的身世,要不然它只會是一堆物質堆疊出來的空間。那時,臺北也就跟其他城市就沒什麼差別了。

3.以「美」為名

對於臺北未來都市願景在於對於美好城市文化的期待。美並不抽象,也不遙遠。都市之美來自於土地、自然、人及其生活的強烈連接,它呈現多元、豐富像極了生命中所歷經的起落。城市中所有表面所呈現的物件,都是人類策略下慾望展示的結果,而城市中居住在此的市民因其社會、經濟、心理而呈現的行為特質,成了支持城市最真實的文化。

年復一年,我們常在一場又一場困難的政治、經濟及社會危機中突圍,但又不免地又會再度被捲入漩渦中。現在的危機如自然災難以及AI新科技襲來造成的社會失業問題,已經成為更難捉摸及應付的困難。古代的文學家、哲學家—柏拉圖、培根、摩爾、陶淵明總在他們時代的困難中,想像這世界有那麼一個美好理想的「烏托邦」。他們用書寫描繪美好世界的樣貌,而如今的社會必須加倍努力動用各種資源進行理想化的努力。

臺北未來美好的樣態為何?我想這未來的樣態應該不是在天際線及奇景建築的競逐,而是讓每一個市民都可在這個城市中找到幸福,能平安地生活著。臺北這個城市歷史不長,也不具有偉大世界性的影響力,它天性上就有一點憨厚耿直,喜歡做自己;但或許正因如此,臺北沒有太張揚,但卻多了在被世俗淹沒時代中的一股平實感。

對於臺北未來的願景,我們可以許願他的繁盛、偉大及智能先進;但作為市民的期待應該很平凡;讓我摘取並改寫詩人吳晟曾經書寫有關臺北的一首詩:「它給我一張身份證,也給我『一顆不知所措的心』」。而我期待將這個句子的後半段,改寫為『給我一顆平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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